五十八 摧花
杏子林中,杏花飘香。
吴大老板正在听香榭中痴痴地望着薛暮雪。薛暮雪的衣衫半敞,长发随意披
散着,喂着湖中的金鲤,却是媚态百出……
「暮雪,你这种衣衫不整的样子分明就是想引人犯罪。」
「哼!衣裳就算全部穿好,还不是会被你扯开?」
薛暮雪连眼皮都没抬,声音冷淡,身体的姿势却更加撩人。吴大老板的心已
狂跳,不由自由地走了过来,挨着薛暮雪,一双手却如毒蛇般伸进薛暮雪的下衣
中……
「爷。」
大茶壶突然闯了进来,吴大老板连忙抽出手来,瞪了大茶壶一眼,脸上竟是
不悦之色。
「哈哈……」
薛暮雪看到这对主仆的样子,仿佛觉得很有趣,笑了起来。半敞的衣衫随着
他身体的起伏,已是香肩半露……
「有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吴大老板更加气闷,恨不得一脚把大茶壶踢进湖中去。
「爷,兰韵姑娘让我带句话给你!」
「什么屁话!我回去不能说?骚娘们大不了是想我了!」
大茶壶望着薛暮雪,欲言又止。薛暮雪却冷笑一声,背过身去。
「爷,是这样的……」
大茶壶快步上前,附在吴大老板的耳边密语。
「什么?兰韵真是这么说的?」
「不错,爷,这是兰韵姑娘的原话!」
「岂有此理!不识抬举的东西!大茶壶,你附耳过来。」
「是,爷。」
吴大老板附在大茶壶的耳边,秘密授意。
「你速回如意楼,按我说的去办,不可轻举妄动!」
「我明白了,爷。」
大茶壶向薛暮雪施了一礼,转身欲出听香榭。
「你们主仆两个,少在我面前咬耳朵,滚回你们如意楼天天咬去!」
薛暮雪有些不悦,脸上如蒙寒霜。
「好了,我的冷美人,可别生气,你一生气我就冲动!你是主人,想赶我回
如意楼,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要把我喂饱了,我现在已饥渴难耐……」
「滚回你的如意楼找邢兰韵,让她喂你去!少碰我!」
「我就喜欢你生气骂我的样子,实在是太美了!暮雪,这可是是你先勾引我
的,我要让你爽到舍不得让我走……」
「嗯……讨厌……哎呀……嗯……」
大茶壶吐了吐舌头,迅速出了听香榭,随手关好柴扉。水榭内仍可听见吴大
老板的调情声,与薛暮雪的咒骂声……
如意楼中,夜夜欢歌。秦无双冷若冰霜的面容最近竟然学会了微笑,偶尔对
恩客的一笑,常使恩客们挥金如土。
邢兰韵却好象在修身养性,变得与世无争,只有顾大老板来时才会露个脸,
其他时间就在流泉居内闭门不出。
大茶壶最近再没去过杏子林,一直留在如意楼,吴大老板却仍然未见踪影,
大概仍在品味着杏花的芬芳……
是夜,浮云遮月。
此时已是寅时初刻,如意楼中一片寂静。一个黑影却在后院中穿梭。
后院的墙角上落下一个软梯,一个人影翻入院内。
「无双表妹,我来接你了。」
「范郎,我好怕。」
「别怕,乘着他不在,我们快走,等他回来了,我们就逃不走了。」
「嗯!」
「无双,你放心,马车就在外面,我们连夜逃出去,一定没事。」
「范郎我相信你!」
院中的两个人影正是范逸鸣和秦无双。范逸鸣拉着秦无双一起翻过院墙。院
墙外停着一辆马车,赶车人戴着斗笠,向二人点了点头。范逸鸣扶着秦无双上了
马车,赶车人快马加鞭,马车在夜静更深的扬州城内奔驰……
清晨,阳光明媚。秦无双紧紧依偎在范逸鸣的身边,坐在摇晃的马车内,心
情无比舒畅。
「无双,我们已经出了扬州城了,我们从此自由了!」
「范郎,我们到了京城,你一定要发奋读书,考取功名,这样我们就不用再
怕吴大老板了。」
「我会努力的,为了无双,我什么苦都能吃。」
「范郎,我把首饰全都带了出来,做为盘缠,我们以后的生活你不用担心。
你一定要光宗耀祖,不没先人之名。」
「嗯,我会的。无双,你看,瘦西湖畔的风光多么美好!」
范逸鸣掀开破旧的车帘,指着朝阳下的瘦西湖。秦无双紧紧靠着范逸鸣,脸
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
马车仍在飞驰,湖畔的不远处,一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正在湖边垂钓。
「无双,你看,那个人一大清早就在湖边钓鱼。」
「范郎,你管人家做什么,快点放下车帘,免生事端。」
「无双,你看,那人手中的鱼钩根本就没有入水,他还以为自己是姜太公,
真好笑。」
马车已靠近垂钓者,范逸鸣仍在指指点点。
「不错!我就是姜太公!我的鱼钩不但离湖三尺,而且也是直钩。不过,我
这个姜太公不钓帝王将相,我只钓绝代佳人。」
垂钓者声音高亢,充满着磁性,秦无双却已如身坠冰窖,浑身发抖。
「无双,你怎么了?你冷吗?」
范逸鸣有些不解,望着秦无双。
「吴大老板……是你……」
秦无双眼中浸满了泪水,死死盯着垂钓之人。
「什么?吴大老板,车夫,快!快走!」
范逸鸣催促着车夫加速,马车却已停了下来。
垂钓之人一把摘下斗笠,丢入湖中,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正是吴大老板。
「你这个车夫,想做什么?我不是已经付了你到京城的银子了吗?你为什么
停车?」
「范郎,没有用的,这个车夫是他的人。」
秦无双已平静了下来,望着吴大老板。
「无双姑娘,我驾车的技术还不错吧?一路上没颠坏您吧?如果照顾不周,
还请原谅。」
「大茶壶,原来是你!」
秦无双瞪了赶车人一眼,赶车上也摘下斗笠,正是大茶壶。
「得了,大茶壶,今天的游春到此结束,快请天香阁主回如意楼吧。」
「是,爷。」
大茶壶走到秦无双面前,毫无表情。
「慢!我想和表哥说一句话,说完就会回去的!如果你们不肯,我就立死于
此!」
秦无双从发间拔下一支发簪,眼中竟是怒火。
「说吧!有什么情话全都说尽!我有的是时间。」
吴大老板坐在湖边,满脸竟是得色。大茶壶躬身立在吴大老板身边,亦在冷
笑。
秦无双放下车帘,望着范逸鸣,眼中已是泪水滚滚。
「早就知道逃不了,但是也值得一试。范郎,你带着盘缠赶去京城,如果能
够高中,一定要为我报仇!」
「无双……」
秦无双淡淡一笑,下了马车,望着吴大老板。范逸鸣仍在马车之内,低声哭
泣。
秦无双突然用手中的簪子猛地扎向马匹,马儿负痛狂奔而去。范逸鸣坐在马
车内仍在哭喊……
「无双表妹……」
「范郎!你快逃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爷,不能让那小子逃了,我去追他!」
大茶壶刚要起步,却被吴大老板一把拉住。
「穷寇勿追!让他去吧!这里好象离杏子林不是很远,你去杏子林外,把我
的马车赶过来,我和无双姑娘正好漫步瘦西湖畔……」
「是!爷!」
吴大老板的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可是秦无双却感到阵阵的寒冷向她袭
来……
如意楼,天香阁内,秦无双已哭得浑身无力,倒在贵妃榻上。
「啧啧……这么伤心啊……瞧瞧哭得花容失色……梨花带雨的……」
「原来是我错了,我以为无双姑娘这样清高自傲根本不需要任何男人,原来
是想男人想得要私奔!好吧,我一定成全你,我会让你夜夜都有新郎官,保准让
你满意!」
秦无双抬起头来,望着吴大老板,眼中已布满了血丝。
「大茶壶,你给我好好看着无双姑娘,如果她想寻死,你就给我绑着她,她
可不能死,这样的身子不能浪费,这样的的身子准有一大堆的银子赚!」
「是,爷,您放心。我会寸步不离无双姑娘的。」
「好了,我要去好好慰劳一下兰韵,要不是她,我这白花花的银子可就被人
偷跑了。」
「邢兰韵……竟然是她出卖我……」
秦无双勉强站起身来,想要冲出去,却晕倒在贵妃榻上。
「爷……」
大茶壶心中有些不解,为何吴大老板要在秦无双面前提及邢兰韵,却始终没
有再问,只是为秦无双披了件外敞。
八重天,流泉居内,邢兰韵独坐在妆镜前发呆,镜中的自己面容憔悴,邢兰
韵不由失声痛哭……
「兰韵,你在哭什么?是不是出卖自己的姐妹的滋味很不好受?」
妆镜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自己喜欢的吴大老板。
「傻女人!你做的很对!在如意楼任何人都不能背叛我!我知道你对我是真
心的,我也很需要你……」
吴大老板从身后一把抱住邢兰韵,细碎的吻已吻遍了她的脖颈。
「我要如何赏你呢?不如我就让你好好满足一下……让你尝尝我的乾坤大回
旋……一定让你十分快活……淫水横流……」
「哼哼!爷想赏我?为什么不让我叫您老爷呢?」
邢兰韵也不知为何会冒出这么一句,吴大老板的亲吻却突然停止。
「原来你是在吃味?哈哈……难怪连自己的姐妹都会出卖……好,今天在你
的拔步床上,你就可以叫我老爷,以后你可以一直叫我老爷……」
吴大老板的吻又开始遍布,双手不停地抚摸着邢兰韵,邢兰韵望着镜中的自
己,觉得自己就象一个傻子,吴大老板忘情的爱抚也许根本就是一种欺骗。邢兰
韵很想一把推开吴大老板,然而身体的燥热和喉咙中的呻吟,让她的身体又一次
出卖了灵魂……
宽大的拔步床上,吴大老板的喘息声伴着邢兰韵的呻吟声此起彼落。
吴大老板纵情无比,力道很大,邢兰韵感到有些难以承担。邢兰韵隐隐感觉
到,吴大老板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一个她渴望以久的身体。邢兰韵妒火如焚,
也不甘示弱,突然将吴大老板压在身下,象在夺取,两人如发狂般你来我往,却
仿佛都象在发泄一样……
如意楼,一重天,花厅内,天香阁主初夜竞价。
秦无双一身华服,更加光彩照人。如意楼的花厅之内客如潮涌,秦无双却如
行身走肉一般,望着点花台下几近疯狂的销金客,面无表情。
「好!天香阁主的初夜就以二千两银子交给这位远道而来的梅大官人!」
吴大老板的声音在秦无双的耳边响起,秦无双却仿佛根本听不到。
「九重天,天香阁主秦无双翻牌子,点双喜灯,迎梅大官人登阁。」
大茶壶大声报着花名,秦无双冷冷一笑,她仿佛失魂般随着大茶壶上了九重
天。
九重天,天香阁内,今夜的陈设格外喜庆。
秦无双坐在宽大的拔步床上,望着一对哧哧作响的红烛,心如刀割。
「范郎,你应该到了京城了吧,你放心,我不会受辱的。等你高中回来,一
定要为我报仇。」
大茶壶面无表情地望着秦无双,秦无双的眼中却落下两行轻泪……
「哈哈……大茶壶,真是辛苦你了!」
吴在老板吃得微醉,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春霄一刻值千金!爷多保重!」
大茶壶低着头,转身欲离去!
「先别走!爷喝多了,今儿真是高兴!」
「请你们出去,一会贵客凳阁看到你们的样子,实在不雅!」
秦无双瞪着双眼,望着吴大老板。
「我哪也不去!我就是来凳阁的贵客!」
「呸!无耻!」
吴大老板冲上地平,倒身躺在秦无双的身边,秦无双不由站起身来。
「无双姑娘,爷没骗你。今天出二千两银子买您初夜的就是爷自个儿!那个
梅大爷是我找的外乡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已经连夜出城了。」
「哈哈……无双……你就好好侍奉你家老爷我吧!」
「哼!我秦无双宁死也不会相从!」
秦无双猛地抽出一把剪刀,抵在咽喉前。
「想死?不尝尝我的功夫就死了多可惜!你舍得你那个什么范郎吗?」
「范郎他会为我报仇的!」
「是吗?大茶壶,把漆柜中的东西拿给无双姑娘看看!」
「是,爷。」
吴大老板笑着站了起来,坐在春凳上,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大茶壶从漆柜中取出一个包袱,丢在秦无双面前。这个包袱正是当日秦无双
赠于范逸鸣的盘缠。
「让无双姑娘看看,这里面的饰有没有少?」
「你们把范郎怎么了?他现在人在哪里?」
秦无双花容失色,天眩地转,质问着吴大老板。大茶壶却乘机一把夺过秦无
双手中的剪刀。
吴大老板望着秦无双,眼中已毫无醉意。
「你以为他逃得了吗?实话告诉你吧,那个秀才遇到了匪徒,被绑在瘦西湖
畔整整喂了一夜蚊子。我和大茶壶可是第二天一接到消息,没用早膳就赶去接你
的范郎。人家给我面子,连人带物都还给了我。可是,大茶壶他觉得,这个包袱
是无双姑娘的,理应还给无双姑娘,那个傻秀才偏不肯还,两人在争抢中,大茶
壶一不小心,用力太猛,你的范郎竟然跌入了瘦西湖中。可怜啊!一个活生生的
秀才,去喂了湖中的鱼虾!」
「你们杀了他!什么路遇匪徒,那一定是你的人,你不就是个大土匪吗?」
「骂得好!今夜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土匪!」
吴大老板一把抱起秦无双,重重丢在拔步床上,秦无双拼命反抗,吴大老板
三两下已将秦无双全身上下剥得精光。
「秦无双,你真是个贱人!竟敢背叛我!告诉你!除非我愿意!否则如意楼
中挂了牌子的谁也逃不出去!告诉你!我要是不高兴,如意楼就是一只苍蝇也飞
不出去!」
「敬洒不吃吃罚酒!这都是你自找的!我那么喜欢你,那么珍惜你,你竟敢
背叛我!不但偷人,还想偷跑?你不是想要男人吗?我来成全你!我今天不会惜
怜你的,我隐忍了一年的欲望,今天全要释放出来!」
「你想清清白白做人?我到想看看什么是玉洁冰清……」
吴大老板将自己的衣服甩在地上,用力扑向秦无双……
大茶壶笑了笑,将拔步床边的纱帐缓缓放下,转身出了天香阁,随手将门关
好,悠闲地向一重天而去……
「啊……放开我……」
「救命……不要……」
天香阁中秦无双的喊叫声撕心裂肺,吴大老板却更加兴奋……
流泉居内,邢兰韵用手捂住双耳,秦无双的叫喊声让她心如刀绞。
「秦无双,这不能怪我,是你背叛老爷的!」
「被老爷临幸,是很快乐的事,你是故意叫喊来刺激我的,我不听!」
邢兰韵伏在妆镜前,时哭时笑。真不明白,自己所做事情是对是错……
翌日清晨,天香阁,静得出奇。邢兰韵忍不住推开门,走了进去。
拔步床前,秦无双的衣裳扯得粉碎抛在地平上。邢兰韵一把掀开了纱帐,秦
无双赤祼着身体,躺在床上,下体的鲜血将雪白的衬单染红。秦无双眼已无光,
直直地望着前方,脸上的泪痕尤未风干。
「无双,你没事吧?」
邢兰韵为秦无双清洗着伤口,秦无双的下体已被撕裂,鲜血顺着双腿流淌。
邢兰韵连忙为她上了冰宁散,鲜血已渐渐止住。
「无双妹妹是处子之身,老爷竟然没有一点温存。你一定很痛吧,你好好休
息一下,我去为你做点吃的。」
「兰韵姐姐,这一切都要拜你所赐!我痛的不只是身,我痛的心。」
「对不起,我这也是为了你好,现在你已经是老爷的女人了,我们从今往后
还是好姐妹。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寻短见,我会去劝老爷回心转意原谅你的。」
邢兰韵出了天香阁,秦无双却在放声痛哭……
「邢兰韵,你放心,我是不会寻死的。我要好好活着,看着你和吴大老板的
好日子!大茶壶,你这个刽子手,是你杀死了范郎!你们全都不是好人,我秦无
双对天发誓,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日子就在平淡中渡过,邢兰韵和秦无双都已是吴大老板的枕边人,依然姐妹
相称。吴大老板往返在天香阁与流泉居之间,显得格外开心。
不知为何,邢兰韵竟然拒绝了嫁给顾大老板回到苏州老家,这让秦无双有些
奇怪,决定一探究竟。
流泉居内,秦无双与邢兰韵对坐在妆镜前。
「兰韵姐姐,放着盐商夫人不当,真想当如意楼的老板娘。」
「无双妹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都是命啊!我腹中已经怀上了老爷的骨肉
了,总不能怀着他的孩子嫁给顾大老板吧?这样既对不起顾大老板,也不对不起
老爷。」
「孩子?姐姐腹中有了老爷的孩子?」
「嗯!说起来就是在你回如意楼的那天,老爷去了我那,那次我们做得疯了
点,谁知道就有了。」
「老爷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吧?」
「也没看出他有多开心,反正我说不跟顾大老板去了,他好象很得意,真是
没良心!」
「姐姐有了身孕,可要多保重啊!」
「嗯!我会小心的,等妹妹也有了身孕,我们就一起拉扯孩子长大成人。」
邢兰韵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向往,秦无双轻轻抚摸着邢兰韵微隆起的肚子,
眼中却放着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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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泉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将老鸨从回忆中惊醒。
「兰韵!你只要负责管好姑娘和丫环们就行了,别的心你就别费了!大茶壶
的心思也要放在娈童和小厮们身上!梁晓翀我已经让长禄专门照顾,从此往后,
你和大茶壶谁都不许去黄泉地看梁晓翀!」
「老爷,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晓翀?」
「你忘了吧?我最恨的就是背叛!整天想着离开我,还想从我身边夺走我的
一切,这样的背叛我决不原谅!你和大茶壶真是老了,记忆力越来越差!」
流泉居的门被重重关上,邢兰韵的心仿佛已被撕裂一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