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血战玄武门-序曲
两日后的一个夜晚,我和赵氏兄弟站在洛阳城的玄武门外(此处也称为北大
门),静静地注视着一些军士们在城门外边,正用一些被刷成白色的大石头安置
堆放起一些醒目的标记。
这些标志的用途,是用来准确标定其所在位置到城门的精确距离。从六百步
至二百步远的地方,每隔百步距离便设置了若干堆石块。但真实的目的,是为我
们新调整好的投石器及旋风炮作标定发射距离使用,以便敌人出现在最佳位置时,
好进行集中而猛烈的攻击。
这些都要归功于赵匡胤,正是他带领着一些工匠出身的兵士,近来对我们现
有远程武器进行了不少改良,尤其是投石机:现在我们不仅有先前的那六台小型
投石机,还额外赶制出五台大型投石机和四台小型投石机。而且在投掷距离上,
它们都可以得到良好的控制。不似以往,只能投掷固定的距离。此次通过改变投
石器的蓄力大小,它们的投掷距离可以在二百步至六百步之间进行比较准确的调
整。
在和五叔讨论分配防守任务的时候,敌人的主攻(玄武门)方向,被我主动
请缨,让控鹤军来进行防御;而五万凤翔军除了留下一万作为总预备队使用外,
都被分配到防御另外三个城门。
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控鹤军目前的攻击力量比较强悍,相对凤翔军,更容
易抵御住敌人主攻方向上,可能采取的猛烈进攻。
除了近六千马军被留下作为我的后备军力,我手头剩下的其余不到两万五千
控鹤军,都被分配到了玄武门方向的城墙附近进行防守。
“匡胤,”望着天空中已经隐隐升起的那个属于我的美丽的“猎户”星图,
我心中一动,一个模糊的想法涌上心头。我对身边的赵匡胤说道:“冬天就要到
了吧。”
“是啊,大人,已是十月初二(阳历的11月)了!”赵匡胤道,“您是说什
么吗?”
“洛阳东都地区,一般什么时候河水开始起冻?”我又问道。
“以往河水冻结一只般在十二月初前后。可是近年来,天气要比往年冷了不
少;去年好像也是在这几天里,便开始下雪了,月中时,河水便开始结冰了。”
赵匡胤回答道。
嗯,原来如此,心中朦胧的念头突然明朗了许多,我正要和赵匡胤继续深谈,
忽见远方一处点点的火光不断地在移动,黑夜中仿佛一粒鬼火般飘忽不定。
“是石贼的探马!”赵匡胤惊道。
“看来,敌军到了。”我突然感到一阵平静,两天来如坐针毡地等待,该来
的终于来了。
“不过才一个人而已。”赵光义在旁边嘟囔了一句。
“不,他们来了。”我淡淡地重复道,心中已经感到了什么。
果然,转眼之间,那一点淡淡的火光就变成两点、四点、八点……直至整个
地平线上都冒出整片的火光,将天空映衬得一片通明。
“贼军已至,立即进城!”赵匡胤在身边大声呼喝道。
回到玄武门城头,我和赵氏兄弟站在高高的箭楼上,眺望着远处已是遍地的
火光,见它们正在不住地闪动着、摇曳着……
整个夜晚,敌军似乎在进行调整,并没有发动进攻。
我吩咐赵光义将上次皇城守卫战中曾使用的十口大锅,再次弄到了城门附近。
这次,我们在锅中注满的是火油;同时吩咐各个军士在自己的岗位上进行战前准
备。
忙碌中,天色便悄悄地开始放亮。
隆隆的鼓声响了起来,远处遍地的敌军一眼看不到边,正如所预料的,这里
是石敬瑭的主攻方向,他是想从玄武门,“大大方方”地攻进城来。
敌军缓慢,但是坚定地向这边推进着。伴随着大军前进,带起了大股的尘土
;几十个用木头打造的,和城墙一般高矮的楼台,如同一座座恐怖的巨大凶神,
也在缓缓向这边靠来。
“楼车!”赵匡胤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
听他一说,我猛然想起,这个东西我似乎听赵匡胤讲过,是用来攻城的重型
器具:通常修造成和城墙一般高,里面是中空的,搭建有木质楼梯,并藏有大量
的兵士。一旦靠近城墙,最顶端的搭板便会落到城墙上,其中的兵士从楼中源源
不断地蜂拥而至,瞬间便可在城墙上冲开缺口。它对城防所造成的威胁,可远比
一次只能攀爬上一个兵士的云梯大了不知多少倍。
我和赵匡胤不由交换了一下颜色,看来石敬瑭这次把家底都统统带来了。
我忙吩咐道:“快!让每个弓弩手都携带好火油瓶,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弓弩手按照我的命令,纷纷将一两个火油瓶别在腰间,站到了城墙垛口旁,
用脚蹬开努弦,搭上弩箭;大小投石机都按最大射程调整好了蓄力;而其他军士
则将武器紧紧地握在手中,有些紧张而又期盼地注视着逐渐靠拢过来的敌军。
敌人迈着整齐的步伐,依然在不断地逼近中……
我方军阵中,一片死寂,只听到城头瑟瑟的秋风,以及振颤心肺的鼓声和有
些悲凉的号角呜咽……
一切都在等待,等待……
“大人!六百步距离!”箭楼的屋顶上,被我派去作为观察的兵士兴奋地大
声对我喊道。
我忙扑向垛口处,远远望去,敌军的前端刚刚靠近六百步远的那几些堆石头,
由于石头被刷成了白色,晨曦中依然格外醒目。
“大投石机,发射!”我向城楼下的投石机阵地发布第一道命令。
五台大投石机前,五个的头颅般大小的瓦甑被安放好,兵士用火把点燃瓦甑
上用火油浸泡过的一圈丝绳,立刻将蓄簧敲开,投石机的长臂挥舞着,将二十五
个燃着火苗的瓦甑抛向了敌阵。
敌军阵前,前端的军士正跨过那几堆白色石头,他们也许兀自感到纳闷,这
些硕大的石堆显然不是顽童的作品,那么城中守军堆起来又有何用?怀疑让这些
军士心中产生了一丝暗暗的不妙,但不等他们省悟出这些石头堆的真实用途,从
远处的城垣突然飞来几十个火球。这?!这是……军士们瞪大了惊恐的眼睛。